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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脱口秀大会在豆瓣上的评分并不高，但是也不能因此全部抹杀它的价值，至少越来越多的女性创作者走上舞台，为大会聚光聚人气。在这些演员中，我最喜欢的就是鸟鸟。她也不是首战，但依然没有摆脱紧张感，只要站在台上，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蜷缩，放不开动作，也没有夸张的表情，只能平心静气地把她的故事讲出来。可奇怪的舞台效果发生了，她越是淡定、娓娓道来，越是有炸场的效果，在嘉宾大张伟口中，这位脱口秀演员是有一些“好摇滚”的东西。我理解这里的“摇滚”指的是一些未经滤镜打磨过的真实的生活毛边。
鸟鸟讲过的一些梗或者观点，在社交平台上引起强烈的反响。比如谈内卷，她就一针见血地指出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卷还是躺，只能随波逐流。再比如她调侃自己在健身房的经历，与其戒碳水不如戒色，这样就不会被男教练忽悠，一次又一次地打卡而为难自己的钱包。
人们在这位社恐女孩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无关性别，关乎成长。很多有共性的记忆扑面而来。比如曾经强势，试图指导你人生的母亲；比如患得患失的恋爱体验；再比如面对领导以及背后话语权的紧张等等。于是，鸟鸟成为本届脱口秀大会中的“一枝独秀”，投掷的就是一把温柔的小刀，于无声处戳中现代人的心。原来我们都一样，准备好了吗，接受不完美的自己与人生。能够达到这种戳人效果，看报道很可能得益于鸟鸟的专业背景，她毅然决然违背父母意愿去北大学创意写作，疯狂地从各种文学经典文本中吸收营养，还曾用自己的语言风格重写老舍先生《骆驼祥子》的故事。尽管她看起来那么普通、拘谨，但殊不知在这个过程中身体里已经积蓄了强大、精准的喜剧力量。
从阅读中获取力量，战胜自己的怯弱而挺进世界，这样的轨迹让我想起今年看过的一本小说《蛄吟唱的地方》，它已经成为全球现象级爆款。故事里就有一个女孩，独自在一片危险的沼泽地里生活并成长为生物学家兼作家，撇开悬疑案件的叙事外壳，最打动读者的恐怕是亲眼目睹一个野孩子如何通过学习和阅读成长为一个有魅力的学者，这个过程按照影视圈的话，就是典型的逆袭爽文。回到鸟鸟身上，你就能看到与小说的相似之处，一个外貌并不惊人，远离主流标准的女孩如何掌握了表达自己也保护尊严的武器。
一个脱口秀女演员可以在不动声色中用最精炼的字句剥开现实中女性可能遭遇的各种尴尬、窘迫，让笑声冲刷沉重的叹息、刻板的标准。所以我们在社交平台上看到有共情能力的观众欢呼，脱口秀不能没有女性。同样，当下的影视创作、体育赛事、科研等等行业都不能没有女性。
很可能，这些行业的佼佼者中就有不少曾经有过“丑小鸭”的时刻，怯生生地被标准审视。好在这些丑小鸭本是天鹅坯子，她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反转的时机，然后就可以走上舞台沐浴光彩。